霍北顾低头指了指里头的包厢,“在里面的,你劝劝她吧,我,我对不住二位。”
听着包厢里的哭喊声,霍北顾觉得自己就像活在炼狱里,他真的想掏出枪,一枪毙了那样禽兽样的兄长。
可他这副破败的身子,根本挣不脱摁着他的侍卫。
薛琰推开包厢的门,就看见薛琬神情木然的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到薛琰进来,她扯起嘴角冲薛琰笑了笑,“你来啦?”
“琬姐,”看到薛琬半边青紫肿得老高的脸,还有胳膊上斑驳的伤痕,薛琰惊的捂住嘴,眼泪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怨我。”
如果不是自己硬拉了薛琬到京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青霉素招了人的眼,他们又怎么会盯上薛琬呢?
薛琬听到薛琰过来,已经迅速把自己收拾的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怜,她最怕的就是薛琰因为自己的遭遇而自责,“没事的,这种事以前我也遇到过,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躺几天就好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见薛琰兀自流泪,薛琬想伸手抱她,但又觉得自己脏的很,“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遇到这样的事,不是女人的错,那既然错不在我,就更不能怪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你看,我猜的一点错也没有,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薛琰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了,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薛琬摇摇头,“你不能杀他,你们还得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奉天,”
见薛琰要说话,她摆摆手,“这话都是霍北卿刚才说的,他说你们最怕打内战,所以没人敢杀了他这个东北少帅,这会儿白严跟东北军霍万良还在僵持,如果战火再起,国家肯定就乱了,”
“你别再说了,这些我管不着!我不想管! ”薛琰已经被薛琬的话气的浑身哆嗦,就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挂碍,所以才会畏手畏脚,而这些土匪强盗偏就仗着自己的卑鄙无耻为所欲为。
薛琬含笑拿出帕子帮薛琰擦了擦眼泪,“他还说了,虽然他带的人不算多,但也足有数百人,你想把我带走,只有两条路:你留下,或者杀了他。”
其实大家都知道,霍北卿最感兴趣的不是薛琬这个女人,而是薛琰的新药跟她的能力,这也是最让薛琰愧对薛琬的地方。
薛琰起身去扶薛琬,“我不会留下来,也照样要带走你!咱们下车,我倒要看看姓霍的敢不敢不让我们走!”
她怎么可以把薛琬留在这种人渣手里?
薛琬摁住薛琰,“静昭,你别冲动,为我不值得的,”
她耸耸肩,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算好了,你不会跟他走,而你们又不能杀他,甚至就算是扣留他,都会惹怒了霍万贤,”
薛琬压低声音,“我知道你跟马维铮想干什么?”她指了指外头,“你们想让霍北顾取而代之,让我帮你!”
“琬姐,”薛琰失声道,“不用,我不要你帮!”
让薛琬用这种方法来帮忙,薛琰宁愿直接杀了霍北卿,大不了大家打一仗好了!“你放心,我有办法的,我跟他去东北,我有武艺,会枪法,我还保命的办法,我会杀了他的,你放心!”
薛琬摸摸薛琰的头,“别傻了,如果今天你跟他走,那就成了一桩丑闻了,你让马维铮以后如何在华夏立足?而且他要带走你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你的新药,”
“我不敢想如果你跟他们走,会遇到什么样的事?东北有多少东洋人?”薛琬根本不相信薛琰有能力逃过那些恶魔,“我就不一样了,霍北卿抓我,其实就是为了逼你,你任由他带我走,就是在告诉他,我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重要,这样我反而没有什么危险。”
薛琬继续劝她,“你也别把我想的太弱了,我可是暖香楼的头牌明香姑娘,你以为头牌是好做的?不过是个眼高于顶的纨绔子罢了,蠢的跟猪一样的人,只要我愿意,在他身边,照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薛琬俯在薛琰耳边道,“你不是有好多种药吗?带了没有?要不你回去想办法给我捎过去一些?”
见薛琰咬着唇不吭声,薛琬推了推她,“别犹豫了,你们是华夏人,成天想着富国强兵,把列强都赶出去,难道我就不是华夏人了?还是你觉得,我不配跟你们做一样的事?”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但不包括,”以身饲虎啊,“不行,你不能做这样的事!我不同意!”
“这样的事是什么事?西施貂蝉都做得,我有什么做不得的?”薛琬斜了薛琰一眼,“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把我想的太脆弱了,还有,我自己的仇,我想自己亲手报!”
薛琬站起身走到床边的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这些伤也是我故意留的,我现在是被逼失贞的寡妇,并不是头牌红姑娘。”
“琬姐,”薛琬那句“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打动薛琰了,如果换做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恐怕想的也是亲手杀了霍北卿才解恨。
她不再劝薛琬了,而是直接拉开卫生间的门,闪进空间。
可惜她手里的药能伤人的并不多,挑了半天,她把所有的□□片都拿了出来,当着薛琬的面全都碾碎了倒进一只瓶子里,“这个你趁他不注意就下到他的饭菜里,我跟你说,你吃这个问题不大!”
这其实就是一种孕激素,主要是帮助子宫准备并维持妊娠,如果没有怀孕的情况下,也会因为服用它而让月经到访,但男人吃了嘛,薛琰的从医经历中没有遇到这样的病案,但从药理上分析,大量的孕激素可以让男人降低性/欲,精子减少,甚至勃9起功能障碍。
薛琰把这些作用都跟薛琬说了,“你只管给他吃!记得放在菜里。”
薛琬握紧瓶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
薛琰拉开门,看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霍北顾,“你进来,我有话说。”
霍北顾抚着胸口,“许小姐,薛小姐,对不住,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如果事前你并不知道霍北卿要对付我姐姐的话,那这事儿就跟你没关系,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姐姐准备跟霍北卿回奉天去,”
薛琰握着薛琬的手,“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你到底还是霍家的二公子,希望你能尽力护她周全,如果她真的要做什么,”
薛琰一字一顿道,“希望你能配合她。”
“好,”霍北顾抹去脸上的泪水,如果他对霍北卿还有最后一丝歉疚之心的话,现在也已经荡然无存了,“我会的,”
霍北顾都不敢抬头去看薛琬,“琬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还没开口,薛琬的泪已经滴落下来,“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这都是我的命,我还要谢谢你,我知道,刚才你是想救我的,只是,”她悲凄的捂住脸,“你也是没有办法!”
好吧,薛琰承认自己小看了薛琬了,一直以来,她都把薛琬当成自己的翅膀下的小鸟儿,“二公子,我把姐姐拜托给你了,”
列车门开了,马维铮看到只有薛琰一个人下来,忙过去扶住她,“怎么样?薛琬呢?”
薛琰看着一脸得意的霍北卿,冷冷道,“我姐姐打算跟着霍少帅去奉天了,”
薛琰握住马维铮的手,“咱们走吧!”
“薛琬要去奉天?”
不止是马维铮,连韩靖都惊呆了,“不可能!大小姐,让我去见她!”
“韩靖!”马维铮冷喝一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