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栋嘿嘿一笑,“我想撵走武大帅,自己当老大,总得师出有名吧?国民政府可是块金字招牌,”
“那个,你不会看不起伯伯吧?”
马国栋跟薛琰聊的开心,顺嘴就把真实想法给倒出来了,说完才意识这样太有损他未来公爹的高大形象了,“我也是看不惯姓武的的行为,老算说不算话,忽悠着底下人给他卖命,当我二缺呢?”
薛琰摇摇头,她不是当事人,没有立场指责马国栋,而且这年头儿,只要有血性不卖国,在薛琰眼里就是大好人了,“我对外头的事不是太懂,武大帅也只是听过。”
她穿过来的晚,对这个武大帅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就知道历史书上有这个名字。
那就好,可不能叫未来媳妇对自己的看法,“啊,对啦,我听韩靖说过,那个霍北卿拦过你?我跟你说,别害怕他,真以为自己战无不胜呢,狗p!”
马国栋话一出开,立马闭上嘴,他怎么能当着媳妇的面儿说脏话呢?“老毛病了,维铮不像我,哈哈。”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霍北卿跟维铮根本不能比,那就是叫他老子养废的货,会打什么仗啊,”马国栋不屑的撇撇嘴,“他就顶个名声,仗哪儿是他打的啊!”
想到这个马国栋都觉得霍万贤脑子不清楚,“你来京都也有阵子了,应该知道霍家除了霍北卿,还有一个霍北顾吧?就是霍万贤小老婆生的那个孩子?轻易不在人前露面儿的。”
薛琰点点头,“有次他带着霍北卿的儿子去顾家求医,但我没见到人,怎么了?”
“那是个真正的人才,我跟他聊过几句,”马国栋撇撇嘴,“都是儿子,这当爹的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又不是儿子多?”
霍北顾是个人才?薛琰灵机一动,“马伯伯,你的意思的,霍北卿的仗是霍北顾给打的?”
所以顾乐棠才说,霍北卿对这个庶弟特别好,走哪儿都带着。
马国栋欣慰的看着薛琰,自己这个儿媳妇还真是聪明,他那两个女儿,别说听懂了,连听都不爱听。
原来还有这种猫腻呢,怪不得根本没多少人知道这个霍北顾呢!“那以伯伯看人的经验,这个霍北顾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马国栋疑惑的看着薛琰,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一个小婆生的,“那孩子吧,年纪不大,是个聪明孩子,生的也好,”
马国栋肯定的点点头,“确实是生的好,听说他娘是以前戏班子里的名角儿,唱堂会的时候被霍万贤看上了,后来就生了霍北顾。”
“哈哈,我也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马国栋说完,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当公爹的,怎么能跟未来的儿媳妇背后说人家的隐私事?又不是营里的老兄弟们,“我就是想起来了,说一说,平时不这样的。”
自己儿子年纪本来就大,要是再叫媳妇觉得他这个爹是个不着调的,媳妇跑了怎么办?
“伯伯跟我说这些也是为我好,万一哪天遇到了,我也不至于在毫不知情的说错话,”薛琰笑眯眯的给马国栋找理由,其实这样的事她知道的越多越好,万一哪天用上了呢?
“哈哈,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看那个卫鹏,跟他原先的老婆离婚,又娶了胡慧仪,为啥?还不是因为胡家在京都的势力?”马国栋对卫鹏的做法十分的不耻,“嘿,还偏摆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真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会那么对自己的发妻?”
自己再富贵,老婆也是绝不会换的,“他那个老婆也不是什么好货,真遇到了,你躲远点。”
一个明知道人家有妻有子,还愣往上凑,抢了人家男人的女人,马国栋看不上。
胡慧仪的故事薛琰也略有所知,“嗯,我记住啦,我就是怕跟这些夫人太太们打交道,才没有去车站接您,”
薛琰耸耸肩,“其实比起跟人打交道,我更愿意留在医院里或者是学校里,那里的关系更单纯一些,”她真怕自己遇到那些说话爱拐弯儿的人,聊不了几句就想怼,不怼忍着又着太辛苦了。
这个,马国栋托着下巴,“要是这样,臭小子得多努力了,等他走到再高些,你就不用跟那些烦人的人打交道了。”
就算打交道,也没有人敢叫她不开心。
为了见薛琰,马国栋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安排,中午薛琰陪着他吃了顿饭,正准备告辞,就见马国栋的副官进来,小声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既然马国栋有事,薛琰连茶都不喝了,直接站起身告辞,就听马国栋道,“你好像认识李先生?”
薛琰点点头,“是啊,在汴城的时候听过李先生的演讲,后来维铮又带我拜望过他一次,马伯伯,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前些天霍北卿就带着人到处抓革命党呢!”
马国栋摆摆手,“没事,是李先生来了,我是想问你要不要见见?”
李先生来了?薛琰对马国栋的好感又多了两分,“要是不耽误你们的正事,见见也好。”
……
李先生比在汴城的时候更瘦了,人也看着挺憔悴,看到薛琰,他不由笑了,“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到这个小姑娘,”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马国栋,“大帅,这是您的侄女儿?”
“哈哈,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现在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怎么样?漂亮吧?还能干的很呢!”马国栋对薛琰这个儿媳是百分百满意,尤其是马维铮还告诉他,薛琰并不是表面那种娇滴滴的姑娘,胆子大枪法也好。
李先生跟着哈哈大笑,“我早就看出来啦,算算时间,比你知道的还早!”
他跟马维铮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突然大清早带个小姑娘过去,就因为薛琰想见见他,这么周到的事可不是那闷性子可以干出来的,“怎么样?维铮在齐州跟东洋人打仗,害不害怕?”
真把自己当小姑娘了,薛琰笑着摇头,“只要是战争就会有流血,有牺牲,我当然害怕,但不能因为害怕这种牺牲会落到他头上,我就拦着他不让他去尽自己的心力,”
薛琰看着李先生,“就像先生,您所做的事其实比维铮的更危险,更艰辛,可您后悔过,退缩过吗?”
“说的好,怪不得呢,”李先生欣慰的看着薛琰,冲马国栋道,“老马你不知道,之前啊,维铮还悄悄问过我,是不是之前就认识许小姐,或者我的哪个学生同志,教过许小姐,现在我才知道,他的怀疑完全是有理由的,这就是我们的人嘛!”
我确实是你们的人,d龄十几年了,不然也不可能走到处级干部的位置上,薛琰心里暗笑,“那他恐怕是失望了,我就是平时闲着爱看书,爱琢磨,瞎琢磨。”
“你琢磨的很好,”李先生叹了口气,“若是华夏青年都如你跟维铮,何愁国家不兴?我们这些老家人,也可以呆在家里含怡弄孙了。”
“那不行,我们都需要领路人才成,自己瞎想形不成理论,”薛琰摇摇头,比起政治,她真的更喜欢研究,而且说话演讲也不像这些政治家们张嘴就来,她还是呆在后方默默支持吧。
“对了,我还没有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给书弘送信儿,恐怕我今天见不着马大帅喽,”李先生把薛琰发现有人暗察并且立即提醒何书弘的事跟马国栋说了,“关键就是这份警惕性,难得啊!”
是挺难得,但谁的孩子谁心疼,马国栋皱眉道,“他们都是些走在悬崖边儿上的人,你小姑娘家家的,爱治病就给人治病,爱讲学就给人讲学,这些事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来,啥时候男人死光了,你们再顶上!”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没人规矩这匹夫里不包括女人,而且一旦亡国灭种,受伤害最深的永远都是女人,我们怎么能不出一分力呢?”
薛琰知道马国栋是为了她好,但她却没办法认同他的看法,“伯伯您放心,我这个人不论做什么事,都会先给自己算好退路的,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