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不如这样,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儿怎么样?”
“呸!”许静安最恨的人,除了二房母女,就是徐大老爷了,那些东西,拼着他也不要,也不会让这些落到徐家人手里的,“那咱们走,把我娘的嫁妆交给我奶奶!我被赶出许家了,我娘可还是许家的媳妇呢,媳妇病了,嫁妆由婆婆拿着,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许静安太了解姜老太太了,这些东西落到姜老太太手里,将来徐氏不在了,照样会给他这个儿子,但让徐大老爷拿着,那就直接姓了徐了!
……
姜老太太也没想到就徐氏那点儿东西,官司都打到她跟前了,她看着徐大老爷手里的东西,“哎呀,我这个大儿媳妇真不容易啊,她嫁过来的时候,嫁妆才多少啊?啧啧,嫁到许家二十年,嫁妆都翻了百倍啊!不简单!”
嫁妆是媳妇的私产是不错,但除了这些,只要不分家,小辈儿们是不可以有其他的私财的。
而且徐氏当家带过来的都是些浮财,庄子铺子徐家哪有能力陪送?
这翻出来的上万大洋的家产,这里头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尤其是徐氏还不是管家太太,就冲这些东西,姜老太太说她是贼,徐家都没地儿辩去。
徐大老爷脸都白了,“这,唉,老太太您不知道,当初妹妹嫁过来的时候陪的少,我当哥哥的心里总觉得对不住我那个妹子,后来徐家日子好了,我就想着补偿补偿她,这些东西,都是这些年我陆续给她添的。”
“编,接着编,姓徐的,不是我小看你,就你们家那间油坊,你们徐家有没有这么大笔家业?”徐家挣的可是三房二十多口子人花用,能小富已经是许家多年的照顾了,还能拿出上万的大洋贴补出嫁女儿?
姜老太太冷笑一声,把这些东西放到匣子里,“行了,过去的事都不提了,不管她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你们说是嫁妆,那就是嫁妆了。这占媳妇嫁妆的事,我姜银凤干不出来,来人,去把大太太请过来,她的嫁妆,她自己安排。”
徐氏没想到自己会被再带到正院儿,可还没等她想办法哀求姜老太太不要送她去庄子上,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自己还没死呢,亲哥哥就想谋自己的嫁妆?
徐氏不等徐大老爷开口,一巴掌打到徐大老爷的胖脸上,“呸,这些年我贴了多少给你们徐家?你还嫌不够,连我的嫁妆都想贪了?滚,都给我滚,以后我跟你们徐家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自己儿子遭了难,他们就要接女儿回去,不但拉走徐云俏的嫁妆,还要霸占自己的嫁妆,想到儿子,徐氏心疼的扑倒在姜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我错了,这事儿真的跟静安没关系,求求你,让静安回家吧,他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外头可怎么办啊!?我戒烟,我再不抽了,我保证,我愿意去庄子里,求你叫静安回来吧!”
真是慈母多败儿啊,姜老太太叹了口气,把徐氏的嫁妆塞到她的怀里,“你的东西你拿好,至于许静安,你认不认他,那是你的事,但我在一天,他就不会是许家的子孙!”
戒烟的人太多了,可真的戒的姜老太太却从没有见过,“你回去收拾收拾,今天就去庄子上吧,这个家里,不留吸大烟的。”
徐家人把徐云俏的嫁妆拉走了,听说姜老太太要送徐氏去庄子里,许静安也不跪了,禀明了姜老太太,第二天陪着徐氏往水泉庄子上去了。
等他从庄子里回来,便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去求姜老太太回心转意,而是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甚至就在洛平就地变卖了一部分,然后带着剩下的东西,离开了许家,往京都去了。
郭太太被许静安前后的变化弄的摸不着头脑,她以为许静安会在家里呆上一阵子,怎么着也要叫姜老太太看看他的表现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
“哼,娘您真是把人想的太好了,”薛琰冷笑一声,叫青杏把钱伯请了过来,小声嘱咐了几句,才到下午,钱伯就回来了,“小姐,您猜的一点儿都没错,这个大少爷,真是,嗐!”
“怎么了?”郭太太一直为这个侄子揪着心呢,不管人家认不认她,许静安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薛琰叹了口气,“走吧,这事也得叫老太太知道才行,省得将来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她连个准备都没有。”
第70章
薛琰把让钱伯打听来的消息跟姜老太太说了,“赵掌柜说了,大哥要的价钱太低,只要是给现钱就行,他也不好硬拦着大家不让人接手。”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这个孩子,从根子上就坏透了啊,徐氏这个傻货,”
雪上加霜,姜老太太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算了,这事儿咱们知道就行了,反正你大伯娘也吃不了多少米面,养着她也是应该的,至于那个败家子儿,随他去吧。”
郭太太却被听来的消息震惊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坏啊!?”
薛琰见许静安走的那么利索,干脆叫钱伯去找了赵掌柜打听,结果不出所料,许静安哪是卖他院子里他以前的收藏啊,他真正的目的,是悄悄的把徐氏的嫁妆低价给卖了!
姜老太太冷笑一声,“这个老大家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有这些东西在手里,儿子说不定还会回来看看她,这些东西都没了,以后想见儿子一面儿就难喽!”
“如今大家只能往好里想了,大哥现在手里搓一搓也有上万的大洋了,如果仔细着花,不但能读完书,就是出国留学也够了,倒不必担心他会饿死,但我就怕,”薛琰想到许静安说的国债券的事,“他真买了债券,就完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管了,反正也不是许家的孩子了,我管他是死是活?”姜老太太拍了拍桌子,“算了,这事儿从此谁也别再提了,咱们娘儿仨过咱们的日子!”
虽然姜老太太嘴上这么说,薛琰还是能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干脆把去庄子里的时间提前了两天,带着姜老太太跟郭太太踏青去了。
薛琰陪着姜老太太出去踏青去了,而且一走好几天,落在洛平有心人眼里,其中的意味可就不一般了。
许家长孙被赶出家门的事已经够叫人跌破眼睛了,现在姜老太太带着仅剩的孙女开始巡视许家的庄子,这说明什么?
看来姜老太太真的要把百万家财传给孙女了!
如果换成别家,大家兴许不信,但在许家,一个女人当家,还那么要强,这事儿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甚至有人在想,姜老太太或许就没有打算把家业给孙子,所以才逼的孙子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结果,被赶出家门了。
不管大家如何猜测,这许家的家业肯定是要落在二房唯一的女儿手里了,想想许家的万贯家产,整个洛平的媒婆都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
薛琰跟姜老太太谁也没有想到,她们往乡下转了几天,怎么一回家,媒人就堵了门儿了?
姜老太太有些哭笑不得,但人都来了,也不能不让进门,姜老太太也挺好奇这些人会给许家准备什么样的男人,干脆说了个日子,她统一见见。
薛琰没想到姜老太太一回家就来这么一手儿,“奶奶?咱们说好的,我不着急嫁人的。”
姜老太太笑着打趣道,“你说不嫁就不嫁啦?不说我跟你娘,你看看洛平人答不答应?”
可不,洛平人都不知道她是扁是圆呢,这媒婆就堵了门儿了,“您是想一次性解决?”
郭太太叹了口气,这半年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坐在家里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妇人了,从蔡家,到现在堵在门口的媒人,大家哪里是看中了自己的女儿,还不是盯着许家的家财呢!
可这些看中了许家钱的人,她如何能相信他们的人品?
“娘,不必为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操心,奶奶才不会叫那些人得逞呢,”
薛琰当然知道郭太太在担心什么,挽了她的手臂,“回去吧,出去跑了好几天,您好好歇歇是正理儿。”
姜老太太看了一眼一脸担心的儿媳,“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还没有糊涂呢,就算是我糊涂了,你生的丫头你还看不明白,鬼精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