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苍很理所当然地说:“躺在我怀里你不会觉得很舒服吗?可以更好地休息身心。”
这个萧焕还真无法反驳,听着就又笑了,靠着她的肩轻合上了眼睛:“谢谢你,苍苍。”
凌苍苍搂着他的身体,还已经注意着控制力度了,但越抱越紧的状态还是泄露了她心里的不安和情绪。
萧焕当然是注意到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轻声说:“苍苍,抱歉让你受惊了。”
凌苍苍轻哼了声:“怪也只怪库莫尔那个混账做事太无法无天,你是道什么歉。”
萧焕微笑着张开眼睛,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还是温柔低沉的:“总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有了这种事。”
他自己还是个病人,那时候正在房间里刚喝完药睡觉呢,还保护她?
凌苍苍知道他喜欢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低头吻了下他的眉梢:“你又不是万能的,怎么料得到?”
说着她又用力抱了一下他,心有余悸地说:“其实我那时候……只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打昏了绑架了,在异世界的时候,这种情况也曾发生过一次,那一次她被绑架也和库莫尔有关,是伪装成了归无常的萧煜亲自动手把她绑走的。
想起来那次事,她就又低头在萧焕的额头上吻了下:“说起来我两次被绑架,都跟库莫尔有关,今天不好好吓他一下,还真不甘心。”
萧焕不由笑了起来:“于是你就同意我刚才留下来跟他下棋的举动了?”
凌苍苍回想起来刚才库莫尔输得脸色发白的样子,顿时觉得还真比较出气:对库莫尔这种人来说,什么惩罚都没有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兵败如山倒却无能为力更严重了。
她想着就也笑了起来:“谁让他自己找你下棋的?活该。”
萧焕也微抿了唇角笑着,他现在状态轻松,眼角也微弯了下来,衬着深黑不见底的黑眸,亮得简直看一眼都要被晃了神。
凌苍苍又不出意外地被晃了一下,她想起来自己还吐槽过萧焕那些疯狂粉丝们就因为他的脸喜欢他,就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这张脸就这么近距离无障碍地看着的时候,看多少年也不会觉得腻,看多少年也还是很想吻上去。
萧焕又看到她失神,就有经验地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苍苍,你要流口水了?”
凌苍苍忙擦了下唇角,发现萧焕只是骗她而已,就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嘴里一句欲盖弥彰的“谁会对你流口水”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反正她在萧焕面前都流过两三次鼻血了,他们又都想起来异世界的事情了,他心里估计也知道她对他有多迷恋,她就不费劲嘴硬了。
萧焕带笑看着她,凌苍苍干脆凑上去在他略显淡白的薄唇上轻吻了下,只是这么一来,她的姿势就又变成了趴在他怀里。
萧焕也顺手地搂住她,笑着低声对她说:“对了,苍苍,我有件事想让你去帮我问一下母亲……关于我父亲的身体。”
凌苍苍原本是很怕萧煜的,见了他就下意识紧张,不过现在她恢复了异世界的记忆,知道萧煜也一样恢复了,于是萧煜就变成了在异世界曾经和她一起胡混过的归无常,这就容易亲近多了。
即使如此,想到要去面对太上皇和皇太后,同时也是她实际意义上的公婆,她还是有点紧张的:“我一个人去吗?你不去?”
萧焕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怕我会忍不住对父亲发脾气,你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吵架对不对?”
说起来萧焕还真的对陈落墨毕恭毕敬,对萧煜的态度可就不那么好了,父子吵架看起来也是很可能发生的。
想到他们两个现在身体都不那么好,吵起来万一哪位真气着了发病,也是不大不小的事故,于是她点了点头:“好,有什么需要我问的?”
萧焕却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你也知道使用血祭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凌苍苍点头:“对,你这些天来的虚弱不就是因为是用血祭?”
萧焕就进一步解释:“其实血祭之所以被这样称呼,是因为使用王风的某些功能,需要付出极大的精神力,硬要形容的话,好像提前将生命历程中的所有精力都榨取了一样。
“所以血祭使用过度,容易造成器官的衰竭,这种衰竭也是不可逆的,如果身体损耗到了一定阶段,哪怕是做手术更换全部内脏,也只是暂时拖延一下而已。”
之前几天他害怕凌苍苍过度担心,并没有跟她详细解释,不过凌苍苍也大致从他的身体状况中猜测到了。
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赞同,萧焕就微笑着轻握了握她的手:“你别担心,我只付出了很小一部分代价,会有状况只是因为我之前身体就不是很好而已。”
他安抚完了凌苍苍,就继续说了下去:“使用过血祭后的人,如果身体到了很糟糕的地步,会有外表上的警示……就是头发会逐渐变白。”
他边说边顿了顿:“也许你曾经在教科书上学到过,联邦的初代皇帝陛下去世前头发全白,教科书上说这是他为了建立联邦政权殚精竭虑导致的,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太频繁地使用了血祭。”
凌苍苍听着眼睛就越长越大,她之前明明记得萧千清说过,萧煜并不是朱雀血的继承者,也是无法发动零号机的?他又怎么会出现血祭使用过度的症状?
萧焕注意到了她的惊讶,带些苦涩地笑了笑说:“一般情况下,父亲的确并不能使用零号机,也无法进行血誓,但如果他强制用血誓的状态发动零号机,还是可以的。只要是s级的萧氏子弟,应该都可以,理论上千清也可以使用哪怕一次零号机,使用一次血誓的功能。”
凌苍苍听着就懂了:“但这一次却要付出比真正的零号机驾驶者还要大上很多的代价对吗?”
萧焕点了点头:“就是在我十二岁那年,父亲使用了一次血誓,为了从恐怖分子手中救出母亲。”
他说着的时候语气非常自然,仿佛为了拯救爱人而做出这种等同于自杀的行为,对他来说也并不值得意外。
凌苍苍知道当她需要的时候,萧焕也一样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不得不说他们这些萧家的男人在执拗的地方还真一致。
听到他这么说,事情就都连起来可以解释了,十二年前那次恐怖活动,不仅造成了萧焕中蛊,萧千清母亲去世,父亲中蛊的结果,还造成了李宏青的父亲李笑我陨落,还有萧煜的身体也在那次之后垮掉了。
所以在又若无其事地支撑了六年后,萧煜才会把皇位让给了才刚成年的萧焕,自己淡出了官方和媒体的视线。
外界都以为他是休长假逍遥去了,真相却是他应该是在某个秘密的地方治疗身体。
这么看,十二年前的事,对整个皇室来说,损失真的不能说不惨痛。
有了这个前提,就怪不得萧焕看到萧煜的头发白了两缕,反应会这么激烈了。
一边说着,萧焕的神色就又沉了下来,抿着唇又咳了两声,深瞳中暗色难辩:“他这次这么急着赶过来,大概还是信不过我,想要替我再用一次血誓吧,呵……还真是自不量力。”
只是使用过一次血誓,萧煜就休养了那么多年,头发也都已经开始变白了,再使用一次后果是怎样的,不言而喻,也怪不得萧焕脸色沉成那样,还一提起来就要动气。
凌苍苍权当自己没听到他在骂自己老爸“自不量力”,她暗暗在心里感慨皇家儿媳妇果然不好当,这两代皇帝复杂的亲子关系她其实并不想搀和进去好不好?
一边就说:“我懂了,我要侧面向你母亲打听你父亲的病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阶段,还有他们跟过来究竟打算干什么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