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笑得愈加和善了,“姑娘请带路。”
看着两人离开,赵毅将目光重新投向毫无所觉的苏陌,想到这个小东西一心对待的人就这样被自己的丫鬟勾搭走了,赵毅的心情是愉悦的,说话的语气也轻松很多。
“今日朕过来是要考考你功课。”
苏陌一下懵了,景帝打的幌子的确是带藩王世子入京亲自教导仁政之道,可幌子就是幌子,怎能当真?
苏陌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笑容得体地起身恭立,“皇上想考什么?”现在没其他人,赵毅不掩饰身份,她自然要把臣子的架子端到位。
“藩王之子,大多不会考取功名,既然要引你们入朝为官,治国安邦之道总是要考核的。”
苏陌低着头,她可不觉得赵毅刻意走这一遭是为了这种小事,就算真要考核,也该四位世子到齐,一起考核。赵毅这样反常,肯定有其他目的,比如,亲自试探四位世子对皇权的忠诚度?
果然,下一刻,赵毅就出了一个足可以让苏陌做噩梦的论题:论割地为王与一统天下,孰优孰劣?
苏陌的头皮一下就麻了,这么敏感的论题,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赵毅却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说道:“慢慢想。朕有时间等。”
之后就是一场艰难的心路历程,苏陌守着那卷白纸,将金丝卷吃完了也没落下一笔。
赵毅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的治世之道,偶尔抬眼瞥一眼苏陌。苏陌的两条眉毛都锁到一块儿了。
张弛和晓月出来时就看见她这副光景,苏陌听见响动就转过头去,刚想向张弛求救,赵毅就找了个幌子准备将两人谴走。
张弛也道:“那我就去给吴妈配副药。”
两人一走,院子里更是落针可闻。苏陌就听得恼人的蝉鸣声和赵毅沉稳的呼吸声。
赵毅也用眼角余光瞥着苏陌,他记得行军时,好几次苏陌都拿着笔墨睡着了,这次竟然这么能熬?
苏陌也时不时地瞥着赵毅,这个论题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写,可暴君就在这里守着,她要找什么幌子糊弄过去?生死攸关,她哪里有半点困意?
苏陌眼珠子一转,笑着对赵毅道:“皇上,现在时辰不早了,要不,用完午饭,再继续?”
赵毅很给面子地同意了。
宴席上,苏陌非常热情地向赵毅敬酒,暴君的酒量据说很好,但用这种草药泡的酒,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以前都是用来安眠的,她就不信,还弄不倒暴君!
赵毅也看着苏陌一杯接一杯地喝,又看了看她清明的眼眸,龙眉微敛,“爱卿酒量不错。”
是谁说三杯就能醉得人事不省的?这个小东西喝了五杯,此刻连点醉意都没有。
“一般一般,哪里能跟皇上海量相比?”
赵毅神色淡淡,苏陌根本无从探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小心应对。
结果这一顿饭吃完,谁也没能把对方灌醉,该写的还是得写。
苏陌握着笔杆子直磨牙,难道这药酒放太久,已经没用了?苏陌偷眼瞟赵毅,是了,这个暴君哪里是凡人能比的,估计这药对他根本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