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孤小瞧了你。”温向景眼睛垂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温玹,负着手道,“能够利用虞阳,你的本事不小。”
温玹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了他片刻,压下心底难忍的情绪,半晌,才反唇相讥道:“大哥也不差。能利用通敌反贼陷害兄弟同袍,属实高明。”
温向景嗤笑了声,唇边是以前从未显露过的讥讽,一撩衣袍,在侍卫搬来的圈椅上面对着温玹坐下了。
眯了眯眼眸,“孤还以为,你醒来的第一句话一定是问‘为什么’。原本孤把你带到这里,便是想叫你死个明白,你不问,反倒显得孤这一遭很多余了。”
温玹沉默了下。
他面色有些平静,指尖略微攥紧,道:“我知道……你忌惮我的天资,怕我得了权势,终有一日会谋政夺权、功高震主,所以才无论如何都想我死……我猜的应该没错吧?”
“的确不错。”
温向景答道。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点原因。”
他如今已经不必再遮掩,像是摘掉了佩戴已久的假面,用冷淡的目光看着温玹,“若只是怕你功高震主,我大可以一辈子不给你权势,让你没落也好,名声尽毁也罢,总不至于同室操戈。”
“孤是个仁慈心软的人,不会轻易取人性命。”温向景唇边的弧度状似温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这话说得可笑至极,温玹却只是略微动了动唇,没作声。
“今日,孤本该和往常一样勤于政务,但为了你再次将事情推了,目的便是想最后再与你好好聊上一次,也算是彻底道别。”温向景手掌悠闲地搭在圈椅扶手上,像个已经掌控了全局的操控者。
温玹眼底露出了几分怀疑,眉间皱了起来,“你今日,不是本该去和虞阳谈判?”
温向景眼神凉飕飕地笑了笑,没答话。
“……你把虞阳也设计进来了?”
温玹想不明白,指尖攥得更紧了些,低声自言自语道,“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