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钢羽,林川是实在是不忍心处罚他们,林川此刻也和他们的心情一样感同身受,看着一个个好兄弟倒在冲锋的路上,他同样心如刀绞,但是面对要让他下令杀战俘,他却做不到。
林川亲自将钢羽扶起,替他擦干了眼泪,指着被全副武装看押的战俘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死了很多弟兄,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杀战俘就能够解决问题吗?”
林川提高了嗓音环视四周那些鼓噪的南川步兵战士:“杀了战俘也不能解决问题,就算将他们全部杀了,六皇子龙青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并不会感到任何的心痛,他还会源源不断的征召更多的人和我们作战,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兄弟倒在战场上,更多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你们睁大眼睛看看他们,他们同样厌倦战争,他们同样有妻儿老小,他们也渴望和平,渴望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快乐的生活,现在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不愿意和我们作战,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够原谅他们呢,难道你们愿意看到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吗?!”林川指着那些瑟瑟发抖的禁卫军战俘问叫嚷着要杀战俘的南川战士们。
“战争错不在普通的士兵,而是那些高高在上争权夺利的贵族,如果他们停止剥削,停止争权夺利,就不会有战争。”
“难道我们的兄弟就那样白白地死去吗?”有南川战士禁不住大声问。
所有的南川战士和军官都将目光投向林川,等待着他解释。
“不,我们的兄弟不能这样白白的死去,这笔血债要记在发动战争的六皇子龙青以及追随他的贵族们头上,而不是这些手无寸铁的战俘,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听到林川的解释,原本那些高声叫嚷着要杀战俘的南川战士们都低下了头,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将军,我钢羽鲁莽不明大义,差一点铸成大错,杀害了无辜的人,还请将军责罚。”钢羽单膝跪地,向林川请罪。
望着这个鲁莽而忠诚的军人,林川也怎么舍得去责罚他,为了自己的袍泽兄弟怒发冲冠的人不多了。
林川伸出双手将钢羽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你何罪之有,为战死兄弟讨一个公道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不责怪你,只不过今后要多动动脑子,认清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末将遵命——”钢羽心中对林川充满了感激。
“兄弟们,大家都散了吧,厮杀一天大家伙都累了。”
那些叫嚷着杀战俘的步兵战士们被林川的一番话说到了心里,事实上杀战俘只能解一时之恨,却不能根本都解决问题,冷静下来,想通了的他们纷纷告辞离开。
在众将的簇拥下,林川迈步走进了关押战俘的营地。
在全副武装的军纪士兵的看押之下,五千多名被俘虏的禁卫军士兵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事实上他们想动也没有力气。
激战一天的他们又累又困,饥寒交迫的他们在冷风之中瑟瑟发抖,伤兵们发出痛苦的哀嚎,看着这些骨瘦如柴的战俘们蜷缩在一起取暖,看到林川他们过来,脸上充满慌乱和恐惧。
“吩咐下去,给他们分发食物。”林川一边走一边吩咐。
“将军,可是他们是战俘……”钢羽想要说话,但是被林川的眼神扫了一眼,顿时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很快大桶大桶的稀粥和大筐大筐的黑面馒头被送到了战俘的营地,然后分发了下去,这些饥寒交迫的战俘们顿时狼吞虎咽地吞咽着,食物风卷残云般被他们一扫而空。
“你为什么不吃?”林川的目光落到一名坐在原地没有动的战俘问。
“反正都是死,断头饭吃不吃不都是一样吗。”战俘的言语之中充满了沮丧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