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我和古枚笛走进里屋,还在卧室外面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小孤,是你回来了吗?咳……咳……”爷爷喘息的声音从卧室里面传来。

我心中一紧,迅速推开卧室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淡,夕阳的余晖斜照进来,落在雕花的窗棱上面。窗棱外面挂着绿意盎然的爬山虎,微风吹拂,爬山虎轻轻摇晃着,发出哗哗的声音。

爷爷卧倒在床上,面容槁枯,形神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爷爷!”我伸手打开电灯,几乎是扑着来到爷爷的床边。

“小孤,你们……你们回来啦?爷爷憋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们回来!”爷爷气若游丝,连说话都显得很吃力,他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眼窝深陷下去,双眼黯然无神,就像生了一场大病。

我握着爷爷的手,就像抓着干枯的树藤,心中顿时涌起浓浓的酸楚。

“爷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你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从小我跟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就是我的整片天,现在看见爷爷这副模样,我感觉天都快要塌陷了。

在我的印象中,爷爷的身体一向非常矫健,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生过什么病。就算是再寒冷的冬天,爷爷也只是一件单衣加一件毛绒外衣,身子骨硬朗的很,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病成这样。

“爷爷,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怎么病成这样?去看医生了吗?走!我背你去医院!”我一边焦急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搀扶爷爷。

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医生来看过了,但看不出是什么病,留了几副药,吃了也不见好转!”

“怎么会这样?”我咬咬牙:“肯定是医生的医术不高明,爷爷,我去找辆车,连夜送你去市里医院看看!”

“拓跋孤,先去给爷爷倒杯水吧!”古枚笛说。

我点点头,起身走出卧室倒水,古枚笛随后跟了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儿这样神秘?”我察觉到古枚笛的脸色不太好。

“爷爷不是生病了!”古枚笛直截了当地说。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不是生病了,那他……”

“你发现爷爷的脸上隐隐带着一层诡异的金色吗?”古枚笛问我。

她这么一问,我倒是想了起来,不过刚才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夕阳余晖落在爷爷脸上造成的光影,现在古枚笛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爷爷不是生病了,而是中了蛊!而且是最可怕的金蚕蛊!”

“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手腕猛地一抖,水杯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爷爷中了金蚕蛊?”我愣愣地看着古枚笛:“金蚕蛊是什么东西?有解吗?”

古枚笛摇摇头:“金蚕蛊号称蛊毒之王,毒性复杂,就连下蛊的人都不一定能解!”

我的心疯狂地颤抖起来,什么人会对爷爷下蛊?而且还这么歹毒,下了几乎无解的金蚕蛊?

“难道是阿贝?”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泰国降头师,他一直跟在叶盛的身边,他们曾经来河子村找过爷爷,那十有八九都是阿贝下的蛊。

“我觉着不是阿贝做的!”古枚笛分析说道:“首先,金蚕蛊的炼制非常复杂,而且成功率极低,阿贝虽然是个降头师,不过我认为以他的道行,还没炼制金蚕蛊的实力。其次,他们若真的想要杀死爷爷,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开枪不就行了,何必要浪费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金蚕蛊呢?所以我认为,下蛊的另有其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爷爷的遗训

古枚笛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是谁要置爷爷于死地?爷爷这辈子为人坦荡正直,平时也爱热心帮助乡里乡亲,村民们都觉得爷爷是个好人,平日里也挺尊敬他的,没见着有人跟爷爷有仇啊?再说了,这里住的都是普通村民,谁会炼制这种技艺复杂的金蚕蛊呢?

我使劲挠了挠脑袋,如果这事儿不是村子里的人做的,那就是外面的人做的,我更加想不出来什么人会对爷爷下毒手!

“你说金蚕蛊真的没有解药吗?”我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这一刻,我感觉我自己都苍老了十岁不止。

古枚笛抿着嘴唇,摇了摇头,流露出无奈和痛苦的表情。

想着爷爷躺在床上那副佝偻的身子,我的心就疼得厉害。

小的时候,我觉得爷爷很高大,有时候出船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趴在爷爷宽厚的背上,那是我儿时最温暖的港湾。然而现在,这如大山般宽厚的脊背却要垮掉了,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述此刻的心情,只是任凭泪水满脸横流。

“小孤,你……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爷爷在卧室里叫我。

“哦,我这就来!”我迅速擦干脸上的泪痕,倒上一杯凉白开,走进卧室。

“爷,喝水!”我扶起爷爷,爷爷勉强喝了两口,嘴唇已经干裂了。

“孙媳妇,我……我想单独跟小孤说点事情!”爷爷望着古枚笛,古枚笛点点头,退出卧室,并顺手带上房门。

“爷,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或者是得罪过什么人?”我问。

爷爷摇摇头,凄然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得的不是病,对吧?我是被人害了!”

“爷……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不用宽慰我了!我知道时日无多了,有些事情想给你交代交代!”爷爷叹了口气,瞳孔里满是浑浊。

我咬着嘴唇,没有做声。

“小孤,爷爷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爷爷艰难地抬起手臂,摸了摸我的脸颊,他的手很粗糙,摩擦着我的脸,但我却觉得很温暖。

我看见爷爷的右手,少了一根小手指,断指处已经结痂,变成一个肉疙瘩。

“爷……”我紧紧握着爷爷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终究还是来了!”爷爷静静地说,暗淡的瞳孔里流露出异样的光泽。

“什么意思?”我眉头一挑:“他们?他们是谁?爷爷,你是不是知道谁对你下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