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真番王们的后代,同样生活在那个地方的新罗人在唐朝的表现。
刘彻就觉得很合理了。
嗯,后世的唐朝之时,人家新罗女王,可是天天想着怎么去长安给天可汗爸爸暖被窝……
后世的宇宙第一强国,同样日思夜想给米国爸爸暖被窝……甚至不惜跟霓虹争宠,上演一幕幕宫斗大戏!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嘛……
“孤知矣,真番,果乃我汉家忠臣,孤会上奏父皇,请为国王益封,赏赐我汉室经典——《论语》《尚书》《春秋》”刘彻笑着道,至于韩非子商君这些家伙的书,属于十八x,太不河蟹了,还是不要拿出去教坏小朋友了。
真番王闻言,立刻兴高采烈的跪下来道:“小臣多谢家上,多谢家上!家上的恩德,小国上下必感激涕零!”
对于真番国来说,汉朝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普世的,都是高端的。
更何况还是太子亲自许诺赏赐的东西?
王奉又领着一个王袍男子,介绍道:“家上,此乃朝鲜王子卫满!”
这个男子,跟大多数中原男子差不多,但满脸的阴霾,似乎很不喜欢长安的模样。
他看着刘彻,微微鞠躬,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火星语:“…………”
王奉身边的一个官员不得不担任起翻译的工作:“家上,朝鲜王子卫渠说:朝鲜下臣卫渠拜见殿下,恭问殿下金安!”
“殿下……”刘彻嘴角冷笑了一声:“朝鲜好大的胆子啊!”
家上与殿下,看似都可以称呼太子。
但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
家上,家上,汉制太子称,意为天下是家,而太子是这个家的继承人。
称呼家上,就意味着承认汉室的宗主地位。
反之,则是不承认汉室的宗主地位。
而且,更让刘彻愤怒的是,这卫渠,他妈的数典忘祖了!
“傻x玩意!”刘彻冷冷的看着卫渠,爆出了一句粗口:“别在孤面前说你们那些鸟语,堂堂华夏贵胄,沦落至尔这地步,真是让人不齿也!”
刘彻的火气和爆发来的非常忽然,以至于王奉这个大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连忙躬身劝道:“家上,家上,今天是新年,请家上消消气,不要跟这个夷狄小王一般见识!”
“夷狄?”刘彻冷笑着道:“确实是夷狄,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
“但是……”刘彻向前一步,杀气腾腾的看着卫渠,道:“朝鲜本中国之土,朝鲜之民,本中国之民,昔者,燕国全盛之时,派遣大军,拓土向东,置郡县,官吏,修筑城池,今日朝鲜之王都险城,乃燕国所筑!”
“当年尔祖卫满,卢绾之将也,卢绾叛乱,尔祖亡命逃奔于朝鲜,聚流民、囚徒与刑徒,千数人,于塞外蛮荒立国,孤皇祖高皇帝不以尔等背汉之行径加罪尔祖,本意是以德怀柔,却不想尔等居然沦落至斯!”
“锵!”刘彻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那卫渠,命令道:“给孤跪下来!”
冰冷的剑刃加身,锋利的长剑抵着卫渠的肌肤,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恐惧了起来。
“罪臣万死,万死!”这个时候卫渠终于说人话了,叩首道:“罪臣愚钝,出言不逊,以至触犯家上天颜,恳请饶恕罪臣这一回!”
这时候,整个大殿的注意力都被刘彻这边吸引了过来。
人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刘彻。
许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低声议论了起来。
刘彻环顾群臣,将剑收归入鞘,冷冷的看着卫渠,道:“孔子有云: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
“孤就不明白了,朝鲜放着好好的华夏贵胄不当,被发左袵,当野人有意思吗?”
许多大臣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卫渠虽然身穿王袍,但他确实是头发披散,衣襟左袵。
这在华夷大防中是标准的夷狄服侍。
“中国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是故,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我中国自古讲究文化认同,胜于血缘联系!”刘彻冷冷的道:“卫渠,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孤说了,给朝鲜三年时间,倘若三年后,朝鲜国内还有人说鸟语,被发左袵,不用中国文字……”
刘彻盯着卫渠,一字一顿,杀气腾腾的道:“孤必上奏父皇,派遣大军,讨伐无道,届时大军压境,朝鲜上下立时化为齑粉!”
“勿谓言之不预也!”
卫渠此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哪里还敢多嘴,只能叩首道:“诺,罪臣知道了!”
许多大臣看了这一幕,也只觉得热血沸腾。
许多年轻贵族和勋臣,恨不得跳出来大喊一声好!
盖因为,中国人是骄傲的。
自齐恒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之后,原始的文化民族主义就已经兴起了。
在此文化背景之下,中国的先人每扩张到一地,就极力的摧毁当地的宗教信仰文化文字,取代以中国制度和礼仪。
其程序流程比后世米帝强行推行民煮普世还要激烈几百倍。
米帝的招牌叫做自由民煮。
中国人的招牌叫教化。
因为你们太愚昧了,所以我们不远万里,热情的上门提供一条龙文明改造计划……
过去几千年,大部分人都是感恩戴德的接受着中国文明的熏陶和改造,无数民族和文化融入华夏文明的主流之中。
在此背景下,刘彻的那一番话,真是再政治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刘彻转过身子,满面春风的看向真番王,笑着道:“真番王,孤就很喜欢!虽然出身蛮夷之地,但心向华夏,若真番王愿意,孤就赐王华夏出身,赐王汉名汉姓,不知王可愿意?”
真番王闻言大喜过望。
他是个自卑的人,每次来长安都无比自卑。
自卑自己没有出生在中国。
他曾经发过誓,只要能当一个中国人,不管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而这个誓言,他的祖父、父亲都曾经发过……
原以为,这辈子都希望了。
但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真番王立刻二话不说,跪下来,道:“愿请家上赐姓赐名!”说完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彻,就连那张本来有些不对称的大饼脸,此刻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刘彻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妥,不妥……”
真番王顿时就急了,哭着道:“恳请殿下赐姓赐名……”
刘彻笑着扶他起来,道:“王,一片赤胆忠心,孤觉得,孤赐姓赐名还是有些不够分量,一会,朝会之上,孤当为真番王向父皇请奏,御赐姓名,如此才好!”
真番王闻言,顿时脸上阴转晴,居然’羞涩‘的低头扭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