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寒早就已经叫好车在医院门口等了,她一口气直接把我背到医院门口的一辆面包车上。
上车之后,张怡寒才给我介绍说这个司机是郭家村的人,她是特意包他车过来接我的。
我问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着叫我过去,她说:“葛老想见你。”
“什么,葛老在郭家院子?”我一声惊呼。
“嗯……”张怡寒点了点头。
“他这么会在那里,汪斌呢?”我一脸茫然。
“先别问那么多,到那里再说!”张怡寒看了一眼司机。好像是因为有外人不方便说似的。
我接着窗外的灯光看了看张怡寒此时的样子,她就好像是从土里爬出来似的,从头到脚都是泥,也不知道从今天白天出去到现在,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尽管我心里很好奇,甚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可暂时只能忍着。
所幸从白曲县县城到郭家村没有多远,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那司机似乎很害怕郭家院子,死活只肯把我们送到离郭家院子百米开外的路口,说是让我们自己过去。后来的一百多米是张怡寒背着我过去的。
他把我背到郭家院子门口之后,敲了敲门,那高大的铁门马上就被人推开了。
开门的也是一身泥巴的汪斌,汪斌打开门后,马上就把我从张怡寒身上接了过去:“我来背……”
张怡寒也不客气。她把我交给汪斌之后就赶紧朝屋子里面跑。
进了屋子之后,我一眼就看见郭家院子的房子里已经大变了样。整栋房子里面堆满了泥巴,有黄色的,也有黑色的,还有褐色的……很明显,这泥巴是从各个不同的区域弄出来,又或者说,是从地下不同阶段的土层中挖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明显是后者。因为傻子都能看出这些泥巴应该就是从这栋房子的地底下挖起来的,否则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直接堆在房子里面。
我上面所说的房子里面堆满了泥巴,那可真的是堆满了,因为整栋房子只剩下了一条不到一米宽的小路,两侧全是堆齐天花板的泥巴。为了防止泥巴塌下来,这些泥巴全都被铁锹敲紧了,因为从泥墙上能看见不少铁锹留下的痕迹。
我没去问那么多。只是在想这些泥巴是怎么来的,汪斌和葛老又是什么关系?
汪斌背着我穿过房子客厅,来到一间原本是卧室的地方。推门一看,卧室里有一个大坑,坑口架着一个三脚架,三脚架上吊着一根比大拇指还粗的绳子。绳子的一头是个很大的滚筒,滚筒上绕满了绳子。而绳子的另外一头则是系着一个沾满泥巴的箩筐。
我和汪斌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怡寒伸手把箩筐拿到地面上放着,她朝我看了看:“进来吧!”
汪斌直接把我放在箩筐里面,然后叫我抓紧四周的绳子。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很明显,他们是打算叫我坐在箩筐里面放我下去。
也是此时我才忍不住问了一句:“融哥和葛老在下面吗?”
“嗯!”张怡寒和汪斌一起点了点头。
我扭头朝坑里面看了看,黑黝黝地,什么都看不见,感觉好像挺深的。
“这个洞有多深?”我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没多深,快点下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张怡寒说了一句,便和汪斌一起把箩筐抬着放进了坑口。
紧接着,汪斌走过去按了一下墙上的一个开关,三脚架上的滚筒就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箩筐也开始缓缓地朝地下放了进去。
开始我还以为真的没有多深,直到我开始缓缓地下落之后我才明白这洞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箩筐一开始下落我就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本来我是为了确定一下汪斌偷偷挖的这个洞有多深的,结果我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紧张。
因为绳子下落了足足三十秒,我还没到底。而此时抬头一望,井口已经只剩下一个很小的光圈了。落款下落的速度比较慢,差不多是每秒一米左右的样子,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到了地下三十米左右了,可我拿手机上手电筒照了一下,下面还是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
“到底有多深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句。
“差不多快到了……”汪斌在井口说了一句。
之后我也不敢老是往下看了,因为随着下来的越深,下面变得也越安静,几乎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之后又下落了三十多秒,箩筐才平稳地落在地上。
刚一落地,我身后突然伸出一直漆黑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吓得浑身一颤,一下就从箩筐里跳了出来。
转身一看,才发现是浑身是泥的周融。
周融已经被泥巴糊的只剩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了,只见他缓缓地说了一句:“走,去看看葛老吧,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葛老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一脸茫然。
“你去了就知道了。”周融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而后来扶着我朝一侧的一条地道走去。
地道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多点,我们必须猫着腰才能通过。
走了几步我才惊奇地发现我们脚下所踩的居然是一块块平整的石板路。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平整的石板路?”我一身惊呼。
“我也不知道,可能葛老应该知道吧!”周融道。
周融扶着我继续往前面走,还好走了没几步,我就看见了躺在一张军用棉被上的的葛老。
葛老虽然被被子包裹着,可不难看出他也和周融他们一样,全都是一身泥。因为他头上和脸上全是泥巴。
此时的葛老正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看他的情况的确好像很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