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的开门声,咿呀的关门声。
等着叶影幽差不多离开之后,白夜依旧在被子里窝着,褶皱在腋下的被子被她狠命攥在手里,攥着攥着突然想撕扯他们,于是越扯越用力,她恨不得把这些被子通通撕碎,撕得粉碎,然后在朝天空一撒,看着纷飞坠落的碎片就好比看见了冥纸雪片纷飞的画面,用那些洁白的冥纸来祭奠她这一段失落而绝望的感情。
是手太无力,还是心本就无力了,不管白夜怎么用劲,被子丝毫没有开裂的痕迹,一气之下,白夜把被子狠狠地摔倒地上,然后整个人从床榻下跳下去践踏着被子,光着身子下床踢着被子,用力踢着的时候身体某个部分还传来隐隐的疼痛感,虽然比起昨晚那一瞬间的撕裂痛感来说已经轻了不少,但是那丝丝疼痛足以疼得让人掉泪。
踢得累了、发泄得累了,白夜急喘着瘫坐到被子上,靠着床榻抱紧膝盖无声地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紧急坠下,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心,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她甚至想大声嘶吼,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人到伤心时,果然是无声胜有声。
哭着把自己的手背咬出一圈又一圈的牙印,白夜想着,为了第一次喜欢的人一次性把眼泪流干也不错,这样的话,以后就再也不会伤心不会流泪了。
为一个人,只流一次眼泪,狠狠地流一次眼泪。
流干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流了。
“白夜,变成人偶之后,就不会再哭了。”贴靠在门边的叶影幽轻叹道,在房间里动静小下来之后,那一抹白色就消失地无声无息。
而在屋子里哭的白夜一直都没发觉,其实叶影幽根本就没离开。
她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靠在门边的叶影幽听得一清二楚。
哭了不知道多久,筋疲力尽的白夜忽然听到屋子外面有嘈杂声传来,被天生的好奇心所驱使,她穿戴好之后也摸出了门去看情况。
从村东头的屋子一直朝外走,白夜发现一大群村民聚集在村头围着一块什么东西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那讨论声嘈杂又刺耳。
白夜快步走到村头的时候,顺着聚集村民的目光看去,她看到那些村民其实是围绕着一张通告在激烈讨论着什么,由于通告被一大群人围着,她跳起来也看不到就索性拉了身边一个村民来问。
被白夜拉住问的村民一开始用很鄙夷很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她,一副不信任的样子,直到白夜说自己是唐门主请来的客人之后,那村民才放下戒心告诉她通告上写了什么。
从村民口中得知,三日之后的子时,唐门主要清理门户,这所要清理的人自然是犯了重罪的唐凌,村民告诉白夜,唐凌将被装进唐门一族家族专用的棺材抬到后山墓地以活葬的方式被处死;而且她还从这些村民口中还得知,唐凌在唐门的声誉已经到了口诛笔伐的地步了,有些人对唐凌被处以如此轻的刑罚而感到愤怒,有的村民甚至想去请求门主加重刑罚什么的。
“哎哎哎……”
在一片咋咋忽忽声之后,几个村民垂头丧气地朝人群踱来,围观的村民见他们无精打采的模样边纷纷上去询问发生何事了。
“哎,本来我们还想去请门主给二小姐加重刑罚的,哪里知道门主根本不见我们啊。”其中一个略微年长的男子首先开口感叹道。
“是啊是啊是啊。”旁边随去的人也纷纷表示无奈。
两拨人又交头接耳了一阵,随去的人中又有一个人跳出来说话了,“哎,我想大概是门主有客在所以没有理会我们的请求吧,等客人走之后我们不妨再去请求看看吧。”
“对对对。”一人说话,旁人就毫无主见地跟着应和。
而后又有一人开口了,“说来也奇怪啊,门主都好多年不见外人了,怎么这次会带客人回来呢?”
这一言,又成功勾起村民的好奇心和窥探心,常年不见村外人的村民似乎一下子就对外来的客人感兴趣了。
“诶诶,你们不知道啊,我们去门主那的时候,门主正在给那位客人祛除血蛊之毒,你说那位客人年纪轻轻居然能在驱血蛊之毒的时候一声不吭,我长到这么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描述的时候,那人一脸敬佩的表情。
年长者说完之后,身边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人又跳出来以更夸张的神态描述了起来,“两只蛊在筋脉横冲直撞的时候,那位帅小伙愣是一言不发地端坐着,要是这情况换成我搞不好早就痛得满地打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