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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白日处理事情,金枝虽是府中的人,可到底这里头闲人难进,也是好久之后才见到管平,匆匆忙忙说了盛明珠要生的事情,等再抬头时,自己侯爷已经没影儿了。
连忙也跟着跑回了管府。
管平心里也计算着自己妻子的生产时间,原本想着再早也要待月中了,没想到竟提前了这么久,又怕出什么意外。总之他越怕什么,脑子里就越能回想到什么,一时间又想起了之前在七王府看到的血腥场面。
又想起江润言雪崩之后冷冰冰的双脚,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处被什么堵着,又想马上回到管府。
行马速度再快,也需得半时辰才能到家。何况金枝来时与他不同,金枝坐马车来,更耽误会儿功夫,等管平到了家,天色已经全黑了。他如今什么章程也不知道,心里像被什么吊着似的,连忙往屋里头走。
来来回回有丫鬟端着盆路过。
盛明珠便拉住一个问,“夫人如何了?”
这种场合见到侯爷本该行礼,可如今那边儿催得紧,丫鬟只虚虚行了礼,“稳婆和盛家太太正看着——说是要生了”说罢又连忙起身跑走。
管平正在屋子外头,里头灯火通明,有女人撕喊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声声都好似声嘶力竭一般。里头又是含着疼,又是喊着不想生了。管平自然是着急上火,在外头踱步半天,里头门紧紧关着,不时就有声音传出来。
刚才管平想进去,被外头丫鬟拦着,如今却怎么都撑不住。
他心里急的冒火,直想闯进屋子,丫鬟却是不敢拦着他的,外头黄妈妈出来的,皱着眉头,这个以往和善的妈妈此刻便像个门神一样,冷冷挡着,又道,“侯爷啊,里头生孩子呢,您一个男人就别进去添乱了,省的出了岔子——”
盛明珠孕期保养的好,胎位也正,如今生产安安顺顺,没什么问题。就怕出现什么岔子受什么惊吓变的不美了,黄妈妈自然是死命拦着想要进去的管平。本来还好好的,别他一进去,冷风一吹,或是什么的,反倒不好了。
管平听黄妈妈说的,自然是更顾虑盛明珠的身体,不敢轻易进去,可听着里头一声比一声还大的喊声,脚步又不停的往里头的凑着,一时之间脑子都快炸开了,又有做不下来,只能在外头来来回回的走——还好这阵儿难碍的时间没有很久。
很快便传来了婴儿的哭声,管平心里一松,正要往屋内榻。
里头门开了,还隔着一道屏风,却还是有股浓重的血腥味。又有丫鬟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管平心里一惊,连忙拉着一个问道,“夫人如何了,夫人还好吗?”
毕竟忙了一整夜,谁都累,管平又好像突然从窜出来一样,那丫鬟一惊,盆就反倒在地上,顿时满屋子便像是被血水淹了一样,丫鬟忙跪在地上求饶。里头芸娘听见外头的动作,又看着丫鬟和女婿,摇了摇头。
“你先下去”,又吩咐起黄妈妈找人把屋子收拾一下,才对着管平道,“囡囡没事,如今正喝药。”
管平对岳母拱了拱手,“我先进去看看明珠。”
也没问是男是女,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个儿贵女。芸娘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头自然是满意的,便让开道,让他进去。里头盛明珠正躺着,管平进去,她满头青丝垂落,脸色没之前怀孕时那般红润,高起的腹部如今也变得平坦。
唯独一张小脸衬在青丝里头,显得格外小,也格外苍白。
心里头一阵柔软与心情,他很快上去,捧着她的脸。盛明珠有些疼,虽说刚吃了药,有些困,但也没怎么睡着,便半睁开眼睛,看着他,“你回来了?”许是之前撕喊太多,如今她声音有些喑哑。
管平道,“早回来了,之前黄妈妈不许我进门。”
盛明珠便嘟了嘟嘴,“我就说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罢了又道,“孩子呢?”她刚才太累,只听见了哭声,便一头撅了过去,如今才刚刚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