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攀金枝 三月蜜糖 2268 字 2天前

“三郎, 你出去了?”爬山回来的两人,汗津津的,两颊都泛着红晕。

他们进门的时候, 恰好看见从外头走来的陈睢, 穿着一袭淡紫色锦服,手里还挂着一个什么东西, 在指间绕来绕去。

陈怀柔瞥了眼他的腰间,明晃晃的匕首上,几颗宝石熠熠生辉, 正是陈旌送的那把。

“你带刀出门,作甚去了?”陈怀柔走过去, 仗着台阶压在他肩膀上,眉眼一瞪, 陈睢龇牙咧嘴的捂着肚子,“姐,你出去玩都不带我,这会儿倒关心起我来了,我就是去四处溜达, 去集市逛了一圈,还能作甚。”

他矮着身子溜了出来,转头就往院里走。

不对劲。

陈怀柔跟上去, 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往后一拉, 陈睢哎吆一声,为怕她受伤,自己垫在了下头。

“姐,你好歹是个姑娘, 面前还有个心上人看着,就不能文雅点,你弟弟的面子都丢尽了。”陈睢拍了拍手,扶着她站起来,一眼看到同样犹疑的江元白,眼睛不由得有些躲闪起来。

夜里,寂然无声的院子中,一道黑影摸着墙壁,慢慢开了大门,骑上一早备好的快马,直奔城北而去。

待人走远后,又有一人跃上墙头,侦查片刻后,悄悄潜回后院。

这时,两道身影才从暗处慢慢走出,正是江元白与陈怀柔。

“三郎要去哪?”陈怀柔转过脸,对上江元白一脸的沉思。

“阿柔,如果有一日,你不得不在亲情与我之间,选择其一,你会抛弃我吗?”

“什么意思?”陈怀柔蹙眉,却见江元白微微摇头,“但愿是我想多了。”

陈承弼与孟氏,从一开始就对江元白很是喜欢,他们不存在对立,陈睢更是,热情似火,至于陈旌,两人并没有太多交集,也是谈不上选择。

江元白这个问题,问的陈怀柔好几日都想不明白。

直到京中来信,四皇子密诏他回京,陈怀柔才无暇顾及,与江元白商量半晌,决定暗中溜回京去。

爹娘已经与大哥接上头,李清绮因多处据点被铲除,忙的焦头烂额,与方鸿卓在府中发生多次冲突。

陈承弼心细,找到突破口后,查出京城李清绮手下最大的药材铺子,那里流水大,每日人来人往,好些药材还供应王孙贵胄。

禁/药亦有,他跟孟氏蹲守多日,成功拿到了方鸿卓所食之药,同时,也知道了下在江元白和陈怀柔身上的药,都是南诏旧国宫廷中只有皇室掌握的药剂。

静谧的寝宫内,淡淡的安息香燃的极快,一转眼,白线破开,悠悠缠缠的荡成屡屡灰烬,建元帝的怀中,搂着新得的美人。

帷帐低垂,忽然,他猛地坐了起来。

美人骇然一惊,掩着胸口娇弱的问道,“皇上,您做噩梦了。”

她熟稔的靠在建元帝胸口,小手揉着他的肩,温柔缱绻。

建元帝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他的确做了噩梦,竟梦见死了多少年的孟大将军,提着剑,虎视眈眈的对着自己一剑刺了过来。

他被捅成窟窿,血流不止,孟大将军哈哈哈大笑,银白的发赤红的眼,活脱脱是地狱里的阎罗。

他被惊醒,浑身湿漉漉的,吊着的气慢慢捋顺后,他趿鞋下床,刚刚缓过神来,便听见宫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人?!”

做皇帝多年,他的警惕心一直很强,几乎就在同时,他疾步走到墙角的剑鞘前,噌的一声拔出剑来,对着门外侍卫又问,“有谁来了!”

侍卫扫了一圈,忽然双双拔剑,低声急道,“皇上,是禁军,是杜..”

他话未说完,喉咙忽然中了一箭,当即被钉到门上。

嗡的一声,门板晃了晃,建元帝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宽大的衣裳垂到肩膀,他厉着嗓音大喊,“护卫军何在,速来救驾!”

杜兴平身穿银白甲胄,率重兵浩浩荡荡奔袭进建元帝寝宫,戍守的将士,不少是他的部下,如今看他两眼发明,一身凛冽,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护驾!”

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长空,侍卫们纷纷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刀剑碰撞在一起的嗡名声,银光不断在漆黑的夜里澎溅出火花,嘈杂纷乱的厮杀中,二皇子终于现身。

他站在阶下,以手叩门。

建元帝身后的美人,早就被吓得站立不稳,她拽着帘帐,哆嗦着看着门外那人的影子渐渐放大,直到贴着门框一动不动。

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父皇,儿臣前来救驾了。”二皇子的声音犹如淬毒一般,每一句都让建元帝觉得森冷无比。

他冷笑一声,手持长剑将剑尖对准了门口,肃声道,“是来救驾?还是来逼宫?”

二皇子抬起头,轻声叩着门,“父皇,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分别呢?您年纪大了,总有不中用的时候,不如就趁现在,写了立储遗诏,这江山,儿臣替你坐。”

建元帝回头,寝宫中的美人不知何时退到了后门,将一打开,便被一剑封喉,接着,几排侍卫蜂拥而入,将建元帝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都要反?”建元帝收了剑,冷眸扫了一圈,忽然狂放大笑起来,“可笑小儿,竟如此自不量力。”

“父皇,你就立遗诏吧,儿臣定会风风光光将你葬入帝陵,也会让皇后下去陪你,父皇,儿臣会做个明君,会像你一样,杀伐果决。

杜尚书跟儿臣都说了,你忌惮他,忌惮他知道你的秘密,有些事,也是时候该亲自去跟死人交代了,父皇,您说,是不是?”

年轻的脸上写满了肆意与兴奋,那是对权力无限的渴望。

建元帝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儿子,忽然低头,扔了剑,二皇子面上一喜,只以为他遂了自己的心意。

“父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