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府后院新开辟了一处露天水池,一边用玉砖砌着阶梯,四方宁静无人。
那池水是新引流进来的,里面却未曾养鱼,池水清澈见底,被暖融融的太阳晒着,正带了一丝别样的清凉之感。
四下和风澹澹,谢映棠侧首一望那池水,便有些明白成静之意。
他将她轻柔地放在池边的大石头上,谢映棠将双脚踩上被阳光晒得微烫的鹅卵石,裹紧了披风,只觉浑身沐浴在阳光下,颇为舒适。
只是身子还有些绵软无力,她勉强挣着自己坐着,眸子含嗔似地望了一眼成静。
这一眼也非她故意撩人,实在是她身子无力,眼眶都还是湿的。
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他又变着法儿地与她玩。
成静笑出声来,抬手脱下衣裳,就这样当着她的面下了池水,温水漫上胸膛,那池子并不深。
他半倚靠在池边的玉台,微微扬眉,出声道:“过来。”
语气温柔而宠溺,带着一丝刚刚云雨之后的沙哑。
他一贯这么对她说话。
谢映棠坐在大石头上,一时未动。
那披风将她裹得不紧,只要她稍稍一动,便可能春光乍现。
成静又笑,“还不过来?要我拉你不成?”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映棠越发羞赧,心想他瞧也瞧过,这周围又无人,索性就咬了咬牙,蹙眉艰难起身。
双腿有一丝发软,脚底石子虽不尖利,踩上去却有些不太舒服。
成静好整以暇地看着,越发满意。
她身姿曼妙,平素的清丽脱俗荡然无存,只剩下妖媚入骨。
长腿细腰间,若隐若现的痕迹都拜他所赐。
美不胜收,勾人心魂。
这世上能让他心潮如此翻涌之人,大抵只有她了。
谢映棠盯着成静火燎般的目光,快些朝他走了几步,膝盖一软,险些就往前摔了下去。
成静立刻伸手,长臂一把横过她的细软腰肢,将她一把带入水中。
水花溅起,温水漫上锁骨,她贴上他的胸膛,只在他跟前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身子不稳,全凭他在水下钳制着腰肢。
成静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她轻轻扭动一下身子,他便笑问:“可还舒服?”
这池水暖融融的,泡着并不觉得冷,整个人浸在里面,每一寸骨头都慢慢地放松下来了。
谢映棠点了点头,不再挣扎,只将下巴轻轻地搁在他的肩头。
成静的手探到玉台上,取了一些用鲜花晨露、首乌、猪苓研磨好的洗发香粉,插入她后脑的发间,轻轻按摩揉捏,香气四溢。
她的长发飘在水面上,像一片浮动的海藻。
成静为她一丝不苟地洗好的头发,才拿过一边的巾帕,擦干了她滴水的头顶,再探手捏了捏谢映棠的下巴,“怎么?还趴在我身上,这是不想起来了?”
谢映棠顺势将下巴搁到他的掌心,眼睛眨了眨,嗓音也懒洋洋的,“就不起。”
他笑了一声,无奈地牵了牵唇角。
靠得这般近,谢映棠抬眼瞧着他,可以看到他漆黑的双眼,那眼睛一圈漆黑浓密的睫毛仿佛天生卷翘,他的桃花眼不似三郎那般狭长冷酷,却极大极亮,显得温柔而清澈。
他每次瞧她的时候,眼中都带着一丝笑意,就好像她这个人,哪里哪里都讨他的欢心,不管是哪一方面,在他眼底都显得稚嫩可笑一般。
谢映棠这样想着,不禁伸出手指,拨了拨他的睫毛,看着那漆黑深潭里倒影着她自己的影子,不由得想笑。
她也真就笑出了声来。
成静手臂往上一带,她低呼一声,便被他带着一转,身子伏上了玉台的边缘。
成静在她身后。
谢映棠看不到他,无端的有些慌,“你干什么?”
成静笑道:“头发洗了,身子还未洗干净,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谢映棠咬住唇,不言不语。
成静伸手拿出沐浴香料,在她后背上按揉了一下,笑得意味深长,颇为促狭,“为夫按得夫人舒服吗?”
他手指作乱,谢映棠挣扎着道:“我自己来,不要你——”话说了一半,生生被他给卡在了喉咙里。
又是水中好一番嬉戏,谢映棠偏偏又是个闹腾的小性子,成静本想着快些洗了回去,不曾想,硬生生地陪着这小丫头在水里面闹了好一会儿。
待真把这丫头给制服了,成静起身穿好衣裳,才将她捞了起来,拿东西擦干。
他一边做着,一边觉得实在是有意思地很,谁家夫君镇日跟照顾孩子似的照顾夫人的?
偏偏谢映棠靠在他身上,一副猫儿被捋顺了毛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