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玉人歌 后紫 2213 字 6天前

他道:“行,怎么不行。”反正挨板子的是他外祖父的亲孙子和继孙女,怎么想他都不吃亏呢。

萧弥坚还怕小皇帝反悔,和他击掌,以示君子之约。

不多时,他就给小皇帝划定了学习的范围,而后撤了。作为大冢宰,要忙的事情简直太多太多了。教导小皇帝,不过是其中之一。

与此同时,萧般若和玉宝音也分别接到了圣旨,要给皇帝做伴读去。

这个重磅消息,立时打破了一楼和二楼好不容易才维持的安定。

年纪六岁的玉宝音,突然就成了众淑女的公敌。

可她们并不敢妄加非议,只因常嬷嬷正在看着。甚至还有人在揣摩,说不定这就是萧太后给她们的考验呢。

可萧般若那里,因着坐镇的只是宗伯傅庸,并不是皇帝或者萧太后身边的什么人,很多人在怪声怪语。

其中白家大房的长子白澜叫的最凶,道了一句:“凭什么选他做伴读,这不公平。”

立时就遭到了萧翰飞的讥讽:“有本事你到皇上的面前去要公平。”他并不是不嫉妒自己的堂弟,可像眼前的情况,萧家的人必须站在一起。

萧般若没有言语,这种情形,真没什么好说的。他不觉惶恐,也丝毫没有傲气,给傅庸行了师礼,又冲其他人行了平辈礼,这就出了一楼,往三楼而去。

行至二楼之时,正赶上也要上楼的玉宝音。

他“唉”了一声,却只换来了玉宝音的一个白眼。她噔噔噔,跑到了他的前头去。

不叫“胖哥哥”了是挺好的,可老翻白眼是几个意思呢?

更奇怪的是,他的心里居然有一种好似怅然若失一般的情绪。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他皱了皱眉,决定先将这种情绪压在心底。

玉宝音和萧般若像是事先约好的,一到了内里就直勾勾地将小皇帝望定。

小皇帝被这种眼神盯的发毛,问了句:“怎么了?”

玉宝音和萧般若异口同声,“没事儿,没事儿。”

这个时候,玉宝音也懒得和萧般若计较,只在心里想着:多谢你将我从胭脂堆里救了出来,那里实在是无聊的紧。

说真的,不管是在南朝还是在大周,她都是没有女人缘的,不,确切了说是姐妹缘。

另一边的萧般若同样对小皇帝充满着感激之情。幸亏有表哥,他终于可以和她好好谈谈了,表哥还刚好可以作见证呢”。

“你们没事儿,朕有事要提前说明。”小皇帝挠挠头,叹了口气,“大冢宰让朕今日将前朝云帝所作的《爱民说》全部背下来……”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萧般若,又看了看玉宝音,忽而一笑,又道:“朕最讨厌的就是背书,会背书的人全部都是死脑筋。”

萧般若早就知道他这皇帝表哥的性情,他不觉奇怪,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和他们说这样的话语。

玉宝音就觉得碰上了知己,乐呵呵地道:“我也最讨厌背书了。”

“可是大冢宰说了,朕若背不出,就要打你们两人的板子哩。”这么说的时候,小皇帝笑的快没了眼睛。

所以说啊,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萧般若的心理。

玉宝音觉得碰上了比她还坏的,一挑眼睛道:“那也没关系。”谁害我挨打,我会还回去的。

☆、第25章 豆馅的忠心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话是赫连上揍宇文绰之时说过的,从那时起就成了玉宝音的人生信条之一。

至于赫连上为什么要揍宇文绰,玉宝音已记不太清了。

反正,南朝的赫连家和宇文家的关系,就好比大周的萧家和白家,是互相牵制、互相抵触,还是不死不休的。

而决定了两家输赢的人,一般来讲都是皇帝。

虽说大周小皇帝的身上流淌着萧家的血,但萧家的人从萧弥坚到萧般若从不认为这就是萧家的优势。

像那种自家人一定会无条件地相信自家人,还有自家人一定会无条件地为自家人谋福利,这样的美梦从不会出现在萧家人的梦境里。

无他,只是萧家第一个踏进名利场的那位先人,给后辈们留有一条训诫,那就是“登权者的眼中只有权力”。

不知那位萧家的先人究竟经历了多少血泪,才总结出了这个十字箴言。

可以肯定的是那位萧家先人口中的登权者,绝对不会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由此可见,普通的登权者已是如此,更何况是拥有天下所以财富与权力的皇帝呢。

哪怕大周的小皇帝是萧家一手教导出来的。

不能在皇帝的面前托大,也不能总和皇帝套交情,是萧弥坚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是以,对于小皇帝的任性,萧般若除了欲言又止,也就只有无声地谴责了。

小皇帝有些心虚,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就是个怕挨打的,还不如个小丫头对朕忠心。”

这是在倒打一耙。

萧般若顿觉委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旁的玉宝音慢悠悠地道:“忠心是什么点心?好吃吗?是红豆馅的吗?”

自认为见识颇广的小皇帝,一直以为自己什么奇葩都见过,但还真没见过玉宝音这样的,他道:“你身量那么高,怎么是个傻的呢。”

玉宝音不客气地反击:“也不知我同你到底谁傻,你都十六了,我才六岁而已。我六岁不喜背书还可以说是小孩天性,你都十六了还不喜背书,难道是少年天性?有本事,你明天上朝的时候,同那些文武百官嚎上一句‘我就不喜欢背书’,你看他们是否会偷偷笑话你!”

小皇帝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的是和女人犯克,小的时候,只要一碰上他爹的那个什么焦夫人,他就会没有原因地浑身战栗。

后来焦夫人给他爹陪了葬,他一跃成了皇帝,他母后也一跃成了太后。他以为再也没有女人同他为难的时候,他母后就似突然转换了性情,一见他的第一句话不再是“我的皇儿,今日睡的可好?饭吃的可好?”,而是“皇帝,你今日念了多少书?可理会书中的含义?”

在小皇帝的心里,并不觉自己长大了,而是他母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