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将钟晴除去,去给淑妃请安的时候都心事重重。
而此时的南宫墨和钟晴,已经分别坐着两辆马车朝着家里走去,天气变化得很快,原本晴空万里,转瞬之间就已经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哗哗的落了下来,喧嚣繁华的街道很快安静了下来。
朦胧的雨幕中,南宫墨和钟晴的马车疾驰着,当拐入宁静的住宅区域的时候,眼看就要到家了,天空忽然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轰隆的雷声震得人的耳朵都快要聋了。
“晴儿,再坚持一下,再过一会就到家了。”
前面马车里的南宫墨掀开帘子对着身后那辆马车大声说道,担心她被雷声吓到。
马车继续前行,天色越来越黑,雨幕越来越浓密,就要将他们的马车淹没,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碧瑶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安的抓住钟晴的衣袖,害怕的说道,“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像背后爬上了冰冷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咬一口。”
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只有当日小姐撞墙差点身亡的时候,她也有这样的感觉,绝望,恐惧。
钟晴自然也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冷意袭来,她心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于是她锐利的眸光看着云舒,吩咐道,“你去告诉南宫墨,让他小心一点。”
随行的暗卫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来。
云舒还没将身子探出马车,南宫墨惊怒交加的声音穿过厚厚的雨帘传了过来,“钟晴,危险,快点跳出马车,快点!”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像矫健的雄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进马车里,拦腰抱起钟晴朝着雨帘里滚了出去,云舒也反应很快的抱着碧瑶破窗而出。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同时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瞬间熊熊的烈火在雨幕中绽放,不少碎片被震出来,带着可怕的力量朝着众人身上飞去。
钟晴被南宫墨紧紧的护在怀里,感受着那股巨大的震动,整个人有瞬间的怔愣,很快反应过来,只觉得有鲜红的血从南宫墨的胸口滴落下来,将她的脸也染得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南宫墨,你怎样了?”
这一刻钟晴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手忙脚乱的擦掉他身上的鲜血,只觉得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蔓延在她的心口,折磨得她快要窒息了,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混合着雨水和鲜血,看起来分外的狼狈,“南宫墨,你醒醒,不要吓我!”
南宫墨艰难的睁开眼睛对着她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抬起手想要将她的眼泪拭去,手指还没有触目到她的脸颊,眼睛里再次迸射出惊恐的光芒,“有人袭击,晴儿小心!”
他想要将她护在怀里,然而因为受伤太重,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钟晴顾不得伤心,满腔的心痛化为了刻骨铭心的杀意,手指尖的银针以最残忍的力道飞了出去,隔着密密麻麻的雨帘都准确的落在袭击他们的人身上。
随行保护的暗卫这时也纷纷加入了厮杀中,奋力的和袭击他们的那群凶神恶煞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与此同时,几颗信号弹升腾到半空中,发出尖锐的响声。
数不清的暗器朝着钟晴和南宫墨扫来,风华,云舒,春蓉,秋霜四人竖起浑身的警惕,长剑挥动自如,快如闪电,将那些致命的暗器挡了回去,雨幕里叮叮当当的金属声,和杀手纠缠在一起的厮杀声,混合着哗哗的雨水声,空气里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钟晴一手护着南宫墨,眼里蔓延着凌厉的杀意,不停的将银针朝着敌人身上刺去,不少杀手倒下,但是更多凶神恶煞的杀手涌了上来,眼底带着疯狂的恨意,似乎不将她置之于死地就不罢休。
那些暗器滑落在地上,钟晴分神看了一眼那上面淬的剧毒,调动起敏锐的嗅觉,很快就分辨出这些毒药是来自哪里,胸口的怒火噼里啪啦的散开,厉声对着杀人如麻的暗卫吼道,“再发求救信号,多催催啊,这些都是鬼门谷请来的杀手,再拖延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
她话音落下,鬼门谷那些人的进攻更加猛烈了,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不要命的朝着他们砍来,暗器比浓密的雨雾还要多,不少暗卫倒了下去,他们越来越往回退,似乎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
这时候,一道嚣张的女声穿透雨帘,带着恶毒的笑意,“夏若涵的女儿,今天注定是你的死期!等你死了之后,鬼门谷的所有毒药都会重新找到解药的配方,早点死吧,哈哈!”
钟晴心里的怒火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她是那么的无力,又担心南宫墨的伤势,更是狠辣,想了想,直接将整包毒药递到云舒的手里,“将这些毒药用雨水混合,对准那个疯狂的女人和那些杀手的身上泼去,快点!”
云舒接过毒药,催动内力硬生生的将雨水聚集到一起,飞快的将毒药撒进去搅动起来,而后咬着牙联合风华推动着水球,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出去,只听见剧烈的哗啦的响声,水球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朝着那些杀手和领头的蒙面女人那挥去。
顿时不少杀手面露痛苦,浑身抽搐,再也拿不住锋利的长剑,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鬼门谷领头的蒙面女人踉跄着往后面褪去,也被沾染上了毒药,一双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恐惧,她停止了对钟晴和南宫墨的攻击,颤抖着手将一颗药丸塞到嘴里咽了下去,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快点将我扶回去,撤退!”
钟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哪里肯放过他们,再次催动银针咻咻的飞了出去,隔着厚厚的雨幕,她看到了好几个人的身体倒了下去,那个蒙面女人也踉跄了几下,又硬塞了什么到嘴巴里,施展轻功离开。
全部的杀手跟着撤离,钟晴这才抱起满身是血的南宫墨,哭得稀里哗啦的,“南宫墨,你醒醒啊,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是真的害怕了,手忙脚乱的让暗卫用轻功驾着他回到她的府邸,自己也由风华和云舒以最快的速度带回去,根本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平复慌乱的心,“云舒,去准备热水,风华,到我的卧房将药箱拿出来,我要用。”
她说完,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手颤抖,来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将南宫墨身上的衣裳褪下来,精瘦有力的背后此时血肉模糊,她看得心如刀绞,不敢再拖延时间,迅速的用清理伤口,消毒,给他上了最好的伤药,最后用消过毒的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忙完这一切,她让侍卫撤下沾了血的床单,换了干净的衣服,眼眶通红的站在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小声的说道,“南宫墨,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快点睁开眼睛,不要再吓我了,我胆子真的很小,不经吓的。”
她失魂落魄,连身上的湿透的衣裙都忘了换下来,不停的去试探他微弱的鼻息,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害怕她稍微大意,南宫墨就没有了。
“小姐,先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吧,不然要生病的。”
碧瑶从惊吓中走出来,看着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劝道。
钟晴坐着没动,此时她心里除了担心,还有浓浓的自责,那些人都是冲着她去的,若不是她,南宫墨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是她害了南宫墨。
想到那些试图对她和南宫墨下狠手的鬼门谷的人,她的眼底掠过一抹残酷的杀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浑身笼罩着嗜血的气息,她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有好下场!当年害了她娘还不算,现在又来害她和南宫墨,实在不可原谅!
“碧瑶求你了,小姐,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王爷考虑啊,你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王爷,别人照顾又哪里比得上你尽心尽力。”
钟晴终于动了,小声的说道,“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很快就回来。”
碧瑶看到能劝动小姐,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忙不迭的推着她去换衣服,她则站在床前寸步不离,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很快钟晴就换好衣服回来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面容依旧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碧瑶心疼她,亲自到厨房里熬了姜汤,又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劝她吃下。钟晴这时候忧心如焚,又怎么能吃得下东西,不管碧瑶怎么劝,她都不吃。
“小姐,你就可怜碧瑶这个做奴婢的吧,要是王爷醒来看到你又瘦又憔悴,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恐怕都要狠狠的惩罚风华,云舒她们了。”
钟晴心口蔓延着窒息的疼痛,眼睛里弥漫着一层薄雾,鼻尖酸涩得厉害,捧着碗筷的手不停的颤抖,滚烫的泪珠扑簌扑簌的掉在饭碗里。
她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机械的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隔了一会又去探一下南宫墨的额头,害怕他发烧。
她没想到不过是杀了鬼门谷几个神医,还是东方鸿杀的,那些人就跟疯狗一样恨不得将她的头颅咬断。
只是,她和南宫墨去皇宫是临时起意的,马车怎么被人动了手脚,又是谁动了手脚?鬼门谷的那些人和皇宫里的贵人有着怎样的联系,竟然能够把手伸到皇宫里来?
她越想脑袋越是一片模糊,最后甩了甩头干脆不想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皇上和太子急匆匆的赶来了,看到面容惨白,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床上的南宫墨,心疼得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才好,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对朝廷之上占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睿亲王竟然敢下这样的狠手,气得头顶上都快要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