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问了冷宫的嬷嬷之后,带着钟晴直接来到了钟颜所住的地方,推开布满了灰尘的房间,钟颜狼狈的靠在床榻上,原本精致华丽的裙子沾满了鲜血,愈加衬托得她现在的狼狈不堪。
钟颜听到声音,抬起眼睛朝着门口看去,在见到钟晴和南宫墨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那架势,似乎想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贱人,没想到你命那么大,被掳到那种地方还能完整无缺的回来,本宫真是太小看你了。”
“我当然好好的,没有染上花柳病,没有被那些男人玷污了身子,更没有被卖给六旬老翁做妾,姑姑,你是不是气得吐血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钟晴目光凛然,语气犀利尖锐,“我没有得罪过你,你非要将我毁了,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任由你捏扁搓圆吗?”
“输了就是输了,我无话可说。”
“还有些事情还没有算清楚呢,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钟晴踩在落满灰尘的地上,笑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娘当初是被你害死的?”
“她死了关我什么事情?那是她命贱,活该死得早。我害她什么了,别再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贱人!”
提到钟晴的娘亲夏若涵,钟颜脸上仍然有着浓浓的嫉妒,妩媚精致的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眼睛血红,胸口因为太过盛怒一起一伏的。
“钟颜,看着我的眼睛,老实回答我。”
钟晴的声音透着强烈的威慑力,穿透了钟颜的大脑,控制着她的神智,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直直的注视着钟晴的眼睛,眼神空洞散乱,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
“我娘和上官烨然被拆散,她最后迫于皇命嫁给了钟耀,你在中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钟颜的脑子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机械的将当年和夏若涵,上官烨然之间的恩恩怨怨和盘托出,带着满腔的恨意和嫉妒。
将整件事情听完,钟晴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愤怒的冲上前去狠狠的扇了钟颜一个响亮的耳光,咬牙切齿的怒道,“毒妇,你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我娘和烨王爷两情相悦又碍着你什么事情了,你若是真的爱烨王爷就光明正大的和我娘竞争,背后使出这么恶毒下三滥的计谋算什么本事?”
钟晴想到那个命运坎坷,最后凄然惨死的娘亲,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钟颜,你睁大眼睛瞧瞧,总有一天我会将整个钟家连根拔起,将你外祖家狠狠的从云端推入地狱,让你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感觉!”
钟颜被她一个耳光打醒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恨声说道,“你发什么疯,现在我已经被你们害得只能屈身冷宫,还冠上了不洁的罪名,你还想如何,论心狠手辣,你也不遑多让!”
“你对我娘,我外祖家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铭记于心!你等着瞧,瞧着钟家和你外祖家的悲惨下场吧!”
钟晴说完再次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难掩心痛的带着南宫墨走出了冷宫,心如刀割的感觉,让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原以为她娘亲是命运多舛,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背后有人嫉妒她,才害得她落得那样的下场。
南宫墨看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很不好受,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滚烫的泪水拭去,轻声的说道,“晴儿,不要再哭了,你娘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不如化悲痛为力量,将那些害过她的人揪出来,为你娘报仇雪恨。”
“那个女人怎么那么恶毒,烨王爷爱的不是她,而是我娘,他们两情相悦想要在一起又有什么错,那个女人凭什么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和深爱的男人分离?她又不是烨王爷的妻子或者未婚妻,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有什么资格那么做。”
想到那个早早撒手人寰的娘亲,钟晴的情绪一再崩溃,一双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肿。
“这世上就是有些贪得无厌的人,不择手段的伤害别人以便达到他们的目的,不管别人是不是无辜,是不是会为因为他们痛苦。”
南宫墨想到了童年那些惨烈的回忆,眼底蒙上了一层灰,一向温润如水的声音也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钟晴泪眼朦胧,忽然抱住了南宫墨的腿,放肆的哭着,释放着心里的痛苦。
属于女子淡雅的清香将他包围,南宫墨身子一僵,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住了,随即眸子里迸射出了欣喜若狂的笑意,蹲下了身子,温柔又坚定的将她抱在怀里,“晴儿,我还在这里,一直会陪着你的,我以死去的娘亲熙瑶长公主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你伤害你,否则让我不得好死。”
温柔坚定的话语撞击着她的耳膜,钟晴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南宫墨宠溺温柔的笑容像一张网,她被那样的笑容感染,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南宫墨,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男人,我一直都懂,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若是哪一天我真的从宁王府脱离出来,你还像现在这么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吧。”即使没有爱情,单是报恩,她也要陪着这个男人的,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南宫墨被忽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晕乎乎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晴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钟晴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等我跟东方鸿之间的关系斩得干干净净之后,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让你承受千夫所指的骂名,对你不公平。我们如果要在一起,就必须坦坦荡荡,并且问心无愧。”
“没关系,时间再长我也等得起,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晴儿,谢谢你信任我,我真的很开心。”
南宫墨唇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他有信心,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死心塌地。因为他也很爱她,全心全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出了宫门,南宫墨仍旧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去,只是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他没有出现,只是躲在暗处,看着钟晴所坐的马车进了宁王府,才肯离开。
钟晴刚回到房间,一直焦灼不安等待着她的碧瑶急匆匆的迎了上来,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你在宫里被人为难啊。”
流言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傍晚见到孟侧妃的时候,那个女人还阴阳怪气的说她们小姐不守妇道,这回死定了,吓得她心神不宁,生怕她家小姐真的被人弄死了。
“别担心我,我没事。”
钟晴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的笑笑,“我又累又饿,碧瑶,你去厨房让人给我弄点吃的,再让人送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碧瑶下去了,不到一刻钟就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钟晴饿坏了,吃得很快,没一会,那些饭菜就被她吃了一大半。
休息了一会,碧瑶又让人将热水抬进旁边的耳房,伺候钟晴沐浴,忽然想到了什么,靠在自家小姐耳边说道,“对了小姐,我听说王爷现在四处寻找名医,重点在找最善于用毒的鬼门谷的人。”
原本舒服的靠在浴桶边缘舒服的泡澡的钟晴陡的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子里幽暗不定,“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连王爷和太妃都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小姐,自然有些见风使舵的人想要投靠我们啊。王爷院子里一个叫做曼儿的二等丫鬟偷偷告诉我的,她和王府里一个侍卫头领是相好的,那头领告诉她的。她哥哥得了重病,想让王妃给她哥哥开几副药将她哥哥治好。”
钟晴手捧着温热散发着玫瑰香气的水把玩着,唇角露出了浅淡的微笑,“你告诉曼儿,要我救她哥哥也可以,条件是她要时刻注意宁王那里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的立刻告诉我,否则一切免谈。”
“我会把这话转告她。”
碧瑶郑重点头,转身拿着花瓣扔到热水里,“小姐,王爷和太妃不是善类,若是他们得到了解药,我们肯定不得好死。”
“不要害怕,我们绝对会活得好好的。”钟晴唇角泛着冷笑,就算他们解了毒,她也有办法让他们蹦跶不得。
沐浴完毕,钟晴和碧瑶耳语了几句,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任由泼墨般的长发散在肩后,直接朝着东方鸿的书房走去。
“你来干嘛?”
“当然是告诉你,我清洗掉了身上的污名,没有给你们宁王府抹黑啊,这下满意了吧。”